凑合活 第109节(2/3)

他声音轻颤，却字字清晰：“等我找到办法，我找得到……会把空缺的这些时间都补回来，我会一直陪着你，和你在一起。”

“会清醒着陪你，会始终是我。”薛清极说，“我答应你，决不言。”

活得就意味着老妖怪有大把的时光游戏人间，也能有漫的年月够他去遗忘。

那是严律。

薛清极这会儿虽然并不算难受，但睡觉对他来说毕竟是奢侈的事，好在严律在边儿，他的夜晚并不算难熬。

再往后回到仙门，终于能独自领命山活，他常四搜罗些零嘴儿带回去给那老妖怪。

已经记不得是闲逛到了什么地方，只记得有人神秘兮兮地从小画铺里闪，沿着墙跑走，落的书册却被薛清极捡起，随手翻了两页，便被里画着的东西震得愣在原地。

。

薛清极隔了许久才终于呼一空气，刀一样挤肺里，差儿将他给撕裂。

烧让他陷短暂的睡眠，梦里画册上糙的廓细致起来，其中一个是他，和他纠缠的人的脸也终于清晰，一双剑眉压着双邃带笑的金兽瞳，他一认是谁。

薛清极年少仙门，修的是术法剑心，学的是清心寡，又装的像是个潜心修行的正派人。

死亡的痛滞后而来，好似酝酿了翻了数倍的量，重重地压在当时的严律的上，压扁了他，却偏偏毫无声音，发不声响。

薛清极年少时对自己的这些心思并不理解，等后来某天瞧见弥弥山里拉着手红着脸说话的一对儿妖，才恍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。

却没人知他心早已动，只是对象非人，而是个老妖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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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年少时的汹涌又绝望，不需他人置喙就已经知是条死胡同，却偏偏放不忘不掉，换成别人，或许早惊慌地将那梦。

那会儿他已重回仙门，门中同龄的师兄师们许多并未能持独苦修，都是窦初开的年纪，许多事由不得自己的理智主，不过数年便陆续有人成亲离开六峰，在附近的村镇落成家。

六峰上的同门时常议论时谈起他，互相猜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能让这位剑修动一动凡尘心。

严律沉默半晌，咙中像是了一块儿棉。

他躺在床上，心思和濡的都被盖在了一张被。

他回如此明确地回答了薛清极，声音很哑，甚至有些难以察觉的抖：“好。”

话本里砍柴人误山与山神相的故事都是诓人的。

他尝试着闭了一会儿，跟梦似地回忆起以前在六峰时的事。

“我那会儿还只想着至少要把你的魂魄重聚之后再送走，省的以后每一世都是个傻，没想到会走到现在，”严律觉到薛清极睫和呼的颤抖，并不在意地笑起来，把他的脸颊连搓带后又搂得更一些，“也好的，至少我终于明白当时自己为什么会哭了。”

他胡将那册到随的收纳锦，转向地回了落脚，没想到回到仙门便因活时受伤而又发起烧。

那暗恋的痛苦酸涩闷在他心里，许久都没能平息，乃

无论是妖族还是仙门，于他不过是迟早都要抛诸脑后的破烂回忆。修士也不过几百年寿数，薛清极死了，严律都还能活着，活到忘记他这个人。

但薛清极却捂着，一遍遍儿地回忆着梦里的一切。

严律在黑暗中摸了摸薛清极的脸，自嘲地笑了声：“我才发现自己实在承受不了这觉，也终于知你是真的死了，在我心里又死了一回。然后觉站不住脚，蹲了好一会儿，才发现打在脸上的不止是雨，还有泪，我还真没想过自己会哭，幸好当时在雨。”

再睁时那胡来的梦已消散，只剩满的汗和爬上脸的红，像是把他夹在火和冰之间熬着。

严律从没想过自己会有抱着个人就能踏实的时候，或许是累了，也或许是真的放松了，严律的思绪逐渐迟缓，慢慢在薛清极的温中陷昏睡。

现在想想，那玩意儿画的其实并不多巧，却已足够那个年纪的他开窍。

严律的顿了顿：“你——”

那老妖怪也不知是什么邪门歪，了副好，又生了副谁都不的黑心，边挤满了妖和人，关键是还活得，老不死。

薛清极的手贴在严律后背，觉到对方肤的温度，这么温的，当年却泡在冰冷的雨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