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律没吭声,这倒是事实,他无话反驳。
“好吧,妖皇让问,我倒真有要问的,”薛清极侧过来,目光牢牢地黏在严律脸上,“你怎么还不将胳膊上这鬼东西解掉?”
后半截儿终于再也装不云淡风轻的模样,声音低去,好似从牙里挤来一般凶狠。
严律右手指和中指夹着烟,手臂神展开来,满手臂的云纹,小臂上薛清极留的魂契那一小片儿是净的。
云纹或许会覆盖他的全,但只有这片儿总是净的。
严律看着自己的手臂,笑了一:“我说过,你这魂契在你当时死后不久就开始淡了,这术没了,单方面的魂契上就会消散得无影无踪。”
薛清极并未答话,见严律另一只手摸上小臂那空白,两指一扫,一只小灵兽雀跃而。
那似狼似犬的小兽撒着儿,毫无犹豫地奔向薛清极,他几乎是意识地就抬起手来,小兽在他的指尖跃几,他的掌心。
严律的目光追随着那小兽落在薛清极上,眉微皱,神儿里带着些许苦恼无奈,以及些许忧愁无措:“那以后我还怎么找你呢?”
薛清极仿佛被一把住了鼻腔,酸苦、窒息同时涌来,半晌才说一句:“你说过,那些转世都不是我。”
“但看到他们,”严律说,“我会想起你,就不会忘了你了。”
第76章
冷风夹着秋雨从车窗外送来, 几雨星借着风扬起,落在严律的右手手臂上。
他那一整条手臂的云纹勾连缭绕,缠了他千年, 他随时有机会将这些东西拆掉,却又保留至今。
仿佛是个已没了理智的守财,起先只是抱着个保险柜,后边儿又在保险柜外建了个大屋, 又为了屋修了院墙。
守财不分昼夜不吃不喝地加固、修补这些耗费他心力的东西, 但保险柜的里,其实只放着一枚残缺不全的宝石。
薛清极觉得自己的嘴仿佛已在秋雨中冻僵,却又仿佛自般着自己张:“你以前虽然也常来往六峰, 但都全凭心好坏, 来去自由……”
“我现在也全看心,”严律挑眉, 将烟灭,“心好了个活儿, 心不好大门一关,天王老来了也敲不开。”